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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禺(1910年—1996年)
原名萬家寶,生于天津。杰出的現(xiàn)代話劇劇作家。幼年在家塾讀書。1925年加入南開新劇團。1928年考入南開大學政治系,1930年轉入清華大學西洋文學系。1934年在河北女子師范學院外文系任教。1936年應邀到南京戲劇專科學校任教??箲?zhàn)全面爆發(fā)后,經(jīng)長沙遷到湘川。1946年應邀與老舍赴美講學,不足一年回國。1947年任上海文華影業(yè)公司編導。1949年參加新政治協(xié)商會議籌備會。曾任中央戲劇學院副院長、北京人民藝術劇院院長、中國戲劇家協(xié)會主席。代表作有《雷雨》《日出》《原野》《北京人》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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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為中國新文化運動的開拓者之一,曹禺與魯迅、郭沫若、茅盾、巴金、老舍齊名。他是中國現(xiàn)代戲劇的泰斗,戲劇教育家,他為中國舞臺所塑造的若干經(jīng)典人物形象,能夠穿越時空界限,一次次敲擊著不同時代的觀眾的胸膛。然而,他有著出手即巔峰的驕傲,也有他人難以理解的苦悶。大型人物傳記紀錄片《百年巨匠——曹禺》就從他的苦悶開始入手,多角度還原一代文學大師的真實人生。
1934年,年僅23歲、還在清華大學就讀的曹禺就推出了其話劇處女作《雷雨》。《雷雨》的問世在中國現(xiàn)代話劇史上具有極其重大的意義,被公認為是中國現(xiàn)代話劇成熟的標志,曹禺也因此被譽為“東方的莎士比亞”。然而,晚年的曹禺就其創(chuàng)作初衷曾給女兒萬方寫信坦言:“我以為我不應該用欺騙來炫耀自己的見地。當時我并沒有明確地意識到我是要匡正、諷刺或攻擊些什么?!?/p>
事實上,早在創(chuàng)作之初,曹禺曾在序言中提到,促使其不得不寫的是他感受到的“這個世界的冷酷”。繁漪一角是曹禺筆下最具“雷雨”性格的人物,曹禺也給予了她極大的同情,視她為“最動人憐憫的女人”,惋惜她“不知悔改,如一匹執(zhí)拗的馬,毫不猶豫地踏著艱難的老道”,“想重拾一堆破碎的夢,救出自己”。借助人物陷入錯綜復雜的關系中,曹禺試圖去表現(xiàn)一個壓抑的心靈,抒發(fā)自己對自由的渴望。
究竟是什么壓抑著劇作家的心靈呢?又有哪些因素讓他感到壓抑?這要從他的童年說起。曹禺的父親曾是黎元洪的秘書,黎元洪倒臺后,曹禺就隨父親到了天津。心情郁悶的父親抽上了大煙,還時常對周遭人發(fā)泄其郁結的心情,罵廚子,踢哥哥,都是常事。而這刻骨銘心的氛圍日后就被他寫進了《雷雨》里。
在氣氛壓抑又烏煙瘴氣的家中,敏感的少年曹禺唯一的興趣就是讀《紅樓夢》,莫泊桑的小說,易卜生的戲劇。恰逢繼母是一個戲迷,時常帶著曹禺坐著人力車去劇院看戲,這種跟舞臺的近距離接觸,無形中將戲劇的種子埋進了他的心里。后來曹禺自然而然走上了一邊上學一邊排戲的路子,從演戲到改編戲劇,再到創(chuàng)作戲劇,一路走下來。
曹禺女兒萬方接受《百年巨匠》攝制組采訪
在紀錄片的制作過程中,曹禺的女兒萬方應邀出鏡接受采訪,并參與到敘事當中。有了這層情感上的鏈接,敘事便又多了一重溫度和親切感。萬方很早就開始了寫作,創(chuàng)作有《空鏡子》等小說和經(jīng)典影視劇作品,如今也接過父親的衣缽走上了話劇創(chuàng)作的道路。從她的視角看來,父親的創(chuàng)作有一種沖動的力量,“希望能夠掙脫他的心靈,他的渴望,他對美好的東西有一種追求,一種激情”,“要用自己的力量來表達心里對這個社會、整個世界的感受”。
《曹禺傳》作者、中國戲劇史研究專家田本相接受《百年巨匠》攝制組采訪
中國戲劇史研究專家田本相曾為曹禺寫傳記,在他的感受中,曹禺是“一個非常偉大的人文主義的劇作家,他有著自己的哲學,有他自己的創(chuàng)作個性,甚至是他對世界、對人性、對宇宙的獨特理解”。他還贊譽《雷雨》是五四運動以來中國話劇的一個典范作品,因為它“標志著中國的話劇成熟了”。
1940年代,中年曹禺將《雷雨》中所未完全表達的苦悶又延續(xù)到了《北京人》中。一群有才華的年輕人,囚禁在一個封建的大家族中,誰也沖不出去。盡管聲望不及《雷雨》,但在萬方看來,父親最好的作品恰是《北京人》。因為她能夠在《北京人》在每一個男性角色的身上看到父親的影子。
新中國成立后,曹禺歷任中國文聯(lián)常委委員、執(zhí)行主席,中國戲劇家協(xié)會常務理事、副主席,中國作協(xié)理事,北京市文聯(lián)主席,中央戲劇學院副院長、名譽院長,北京人民藝術劇院院長等職務。盡管事務性工作纏身,而他最牽掛的還是創(chuàng)作本身。
可是曹禺晚年常陷入到寫不出好作品的痛苦之中,并頻頻自我懷疑。他常會拉著萬方問,我的作品還行嗎?與其說這是一種懷疑,不如說是他在創(chuàng)作上在跟自己較真,在追求精益求精。曹禺說,寫戲不是從主題出發(fā),而是從生活和人物出發(fā),要把“人”探究清楚,“寫作要有對生活的真實感受,逼得你非寫不可,不吐不快,然后寫出來的東西才是渾然一體的?!?/p>
曹禺故居紀念館首任館長、現(xiàn)為名譽館長的王海冰接受《百年巨匠——曹禺》攝制組采訪
這種創(chuàng)作思想在《日出》中表現(xiàn)得就非常充分。他將女主角陳白露不甘墮落又不能自拔的矛盾刻畫得淋漓盡致,并借助臺詞表達了角色的遺憾和絕望:“太陽升起來了,黑暗留在后面。但是太陽不是我們的,我們要睡了?!?/p>
曹禺的一生可以說都是苦悶的。他生活的苦悶促使他將才華、情緒與思考都訴諸創(chuàng)作來向世界發(fā)問,而他創(chuàng)作中的苦悶又牽出了新的生活的苦悶,即如何始終真誠地創(chuàng)作?!曹禺曾在寫給萬方的信里表達了一個堅定的信念:向往著光明的思想才能使人寫出好東西來。卑污的靈魂是寫不出真正的人會稱贊的東西的。晚年的政治遭遇固然束縛了劇作家的創(chuàng)作力,留下了深深的遺憾,卻也將同樣的思考留給了后人,有待實踐和印證。
諾貝爾文學獎得主、《百年巨匠·文學篇》顧問莫言認為,對待歷史人物,就要用歷史角度、歷史眼光,不能用現(xiàn)在的眼光、認識水平來苛求歷史。社會發(fā)展到現(xiàn)在,對每個人的評價都有好幾種聲音,如果兼顧所有聲音,那么把握到什么程度就是關鍵。而這正是《百年巨匠》塑造、還原、再現(xiàn)巨匠形象一直在努力的方向。
(2023年第12期)
責編:李鵬
編審:卡咪娜
人民日報2022-05-17
《中華英才》半月刊2023-07-03
《中華英才》半月刊2023-07-03